第九个习惯 培养自信的孩子

“爱是恒久忍耐，又有恩慈；爱是不嫉妒，不自夸，不张狂，不做害羞 事，

不求自己的益处，不轻易发怒， 不计算人的恶。爱不喜 恶事，却以真理为乐。凡事包容，凡事相信，凡事盼望，凡事忍耐。"《哥林多前书》13:4-7

生活中少有比养育子女更重要、更具回报或更令人心碎之事。本章提供有效工具，助您显著提升孩子的自信、勇气与自我接纳能力。您能帮助孩子掌握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的技巧。目标是让孩子影响同伴的能力，超过同伴对他们的影响。若能做到这点，孩子将更稳定坚韧。无论身处何种环境，他们都将岿然不动、不可撼动。若你认真践行这些建议与见证，便不必再担忧孩子误入歧途——除非他们正试图用耶稣的爱去影响那些同伴。但这里有个关键。在每个孩子人生的前十八年，培养这个习惯将耗费你大量时间。

在与夏尔结婚前的若干年里，我曾为寻找妻子祷告寻求，并期待婚姻的到来。与夏尔共同的生活远超预期——正如你在第八章所见，我们始终保持着刻意经营的状态。我们刻意决定婚后仍保持朋友关系，并为此持续努力。然而人生最美妙的惊喜之一，莫过于为人父母的喜悦。我们充分享受了与孩子共同成长的每个阶段，见证了孩子与父母共同进步的时光。从新生儿、襁褓中的婴儿、学步幼儿、小学生、初中生、高中生、大学生，直至如今的成年阶段——每个阶段都上演着永无止境的成长与喜悦剧目，其精彩程度远超我的想象。但正如婚姻一样，成功的育儿也需要刻意为之：你必须做出决定，然后付诸实践。鉴于养育子女责任的重大意义，第九章和第十章将专门探讨这个主题。

这是可能的

我们都希望培养出自信又听话的孩子。这两种品质都是可以培养的，我们每个人都有能力做到。我曾经怀疑自己能否成为好父母。我和查尔有幸拥有兼具慈爱与管教的父母。当儿子丹出生时，查尔睿智的祖母专程来加帮助我们，她同样给予了许多宝贵的实践建议。在移居韩国前，我们参加了比尔·戈萨德极具启发的《青少年冲突基础研讨会》。1970年代初，当查尔在韩国教授基督教家庭学时，我们吸收了更多宝贵资料，如詹姆斯·道布森博士的《敢于管教》和拉里·克里斯蒂安森的《基督教家庭》。这些都是育儿领域的经典著作，大多数基督教书店都有这些或更多更新版本的优秀书籍。后来，我聆听了查理·谢德的系列录音课程。在接下来的内容中，你会发现我们从这些资源中汲取的智慧痕迹。那些拥有优秀父母作为榜样的人无疑占尽优势。然而即便缺乏良师益友，仍有大量文字资料与经验丰富的育儿前辈可供效仿。本章及下章将助你开启育儿之旅。

孩童终将长大成人。这道理看似显而易见，但成年人的诸多行为却暴露我们对此认知不足或心存疑虑。当我们忽视或轻视孩子时，无异于宣告他们对我们毫无价值。孩子是独立个体，其成长历程至关重要。尊重、欣赏、关爱每个孩子并陪伴他们成长，使我们与子女建立了深厚友谊——这份情谊在他们成年后愈发茁壮。正是这份深厚情谊，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基础，得以用主之道教导他们，塑造其正确态度与行为。只要深刻认识养育子女的重要性、价值与回报，并经过深思熟虑，你也能做得很好。不必畏惧，只需认真对待养育子女这件事。

抉择与优先级

培养自信孩子的首要步骤是主动选择这样做。你必须相信，养育自信且顺从的孩子所获得的价值大于付出的代价。否则，你或许宁可选择不生育。要认识到培养负责任公民所需的时间，并与配偶共同祷告商议后作出决定。养育子女虽有丰厚回报，但代价亦不可忽视。若我们预先权衡代价，便能在喜迎新生儿后的责任岁月里从容应对。这些代价看似矛盾，却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片重要的属灵成长沃土。在上帝的经济体系中，当有人付出时，所有人都会获益——包括给予者本身。

首要之务是做好迎接孩子的准备。准备的内涵因人而异，无论是心理、灵性还是经济层面的准备，都应以欣然迎接、满怀期待为基调。心理与灵性的准备应优先于其他准备。夫妻选择不生育并非罪过。在某些情况下，这样的现实抉择可能彰显成熟与远见。但在其他情形下，若孩子无法获得温暖的接纳，与其养育出问题儿童最终成为问题成人，不如不生育为佳。目睹孩子在缺乏准备、缺乏欢迎、缺乏管教的环境中成长，实属悲哀。没有人想要问题儿童，不如不为人父母。

养育子女需要时间和投入。成年人常懊悔没能多陪伴孩子。无论过去犯过什么错，我们都能及时修正方向，避免日后追悔莫及。与数百位父母一样，我选择投入时间培养儿子们，从未为此后悔。听话自信的孩子给父母带来极大的满足和幸福，而叛逆的孩子则令父母蒙羞。

在韩国担任传教士的十三年间，无数次为儿子们投入的时间挤占了我的工作时间。为坚守个人价值观，那些年我常告诫自己：“传教士或许会失败，但绝不能当个失败的父亲。”我热爱传教工作，认为这是世间最崇高的事业之一。即便如此，父亲的角色在我心中仍更为重要。所幸我在传教事业上并未失败，在韩国参与建立的教会取得成功时，我因自己微薄的贡献而深感欣慰。然而，更令我满足的是养育出听话且自信的儿子们。

当我们准备离开韩国时，许多曾是学生、后来成为牧师的年轻人来到家中探望。韩国人礼貌得令人惊叹，在我们离境前的最后几天，他们成群结队前来道别。几位牧师异口同声地说：“我们在课堂上学到了知识，但通过拜访你们的家，我们收获了更多。你们婚姻中相伴的幸福，以及儿子们温顺有礼的举止，让我们深刻领悟了基督教家庭生活的真谛。”金钱无法买到这些话语在我们心灵深处激起的喜悦。

当父母将养育子女置于职业责任之上时，亲子关系中的危机便会减少。矛盾的是，职业发展反而更顺遂。这一原则使我们实现了无忧育儿，最终获得的职业自由度，反而超越了当初将事业置于首位的情况。此类反差的实例比比皆是。

自信与顺从的关联

孩子的自信与顺从相互关联。多数人明白，要培养安全感强、自信的孩子，父母必须学会肯定和鼓励。但人们往往忽视的是，自信与顺从之间存在更深层的动态关系。在睿智父母的赞美肯定下，顺从的孩子会变得更加自信。自信的孩子更甘愿遵守被明确告知的行为边界。他明白边界有益自身，逾越边界则有害无益。自信与服从在此形成良性循环。

明确界定、始终如一且严格执行的行为准则，能有效促进儿童自信心与品格发展。若这些未来的成年人未能在幼年习得服从之道，将遭受终生难以弥补的缺陷。父母肩负着培养顺从、负责、有爱心且成熟公民的重大特权与责任。当孩子明确边界时，便能在其范围内自信行事；若边界模糊不清，他们便会通过反复试探来确认界限。因此缺乏明确边界的孩子往往举止迟疑——而非自信。幼童会伸手触碰刚被禁止的物品，观察父母是否会执行禁令。年长儿童的试探则表现为自信缺失。

另一方面，自信与服从源于两种不同的教育侧重。一种侧重——鼓励——充满爱意、肯定、欢欣与庆祝。另一种——纪律——则需要坚定、有力、富有说服力且要求严格。二者皆是爱的体现，若要让子女既自信又守规矩，二者缺一不可。

尊重对培养自信守规矩的孩子至关重要。何为尊重孩子？若我们真正尊重他们并维护其尊严，就不会刻意令其难堪。即便在管教时，也要公平相待。下一章我们将深入探讨管教之道。恰当的纠正措施不会阻碍自信心培养。例如，若某项行为此前未被明令禁止，初犯时不应施以惩罚，只需给予指导。孩子往往需要他人指明错误才能认知过失。在他们的良知尚未形成之前，我们应给予宽容——唯有在充分指导后才实施惩戒。准备惩罚时，可承认孩子本意向善却犯了错。与其说“你是坏孩子”，不如说“这个行为不好”。我们既不希望孩子认为自己本质邪恶，也不愿他们活成这种认知。

爱与惩罚绝非相互排斥。在我们家中，惩罚后总会立即给予爱的拥抱。拥抱传递着“你并未被抛弃，依然深得珍爱”的讯息。充满爱意的惩罚与拥抱并不矛盾。我们还会共同祷告祈求不再重蹈覆辙，这向孩子表明你真心支持他们，而非享受惩罚的过程。恰当的惩罚能培养顺从，而顺从值得赞扬，赞扬则能建立自信。

想必您熟悉那句老话：“孩子只可看不可说”。我和查尔斯始终不认同此说。诚然孩子需要懂得适时安静倾听，但鼓励他们参与对话（而非主导）能教会他们表达观点、把握沉默时机、提出问题以及包容不同见解。我们发现这进一步增强了他们的自信心。

当儿子们步入青春期后，我们四口中的任何人都有权随时召集并主持“家庭会议”，只需提前通知以协调各自的忙碌日程。主持会议既是锻炼领导力的机会，也是表达观点的舞台。我们制定这项规则并非以培养自信为目的，但孩子知道我们始终倾听他们的心声，这种氛围自然滋养了他们的自信心。

倡导者而非对立者

某些亲子关系似乎充斥着对抗：父母批评，孩子辩解；父母要求，孩子怨怼。若孩子能在父母身上找到支持者，整个家庭将轻松愉快得多。这样的支持者本质上是肯定者，极少批评；即便批评也充满善意，并给予充满爱意的解释。如何建立这样的关系？部分答案在于态度，部分则见于下一章关于培养顺从孩子的内容。顺从值得肯定，违抗则不然。既然培养顺从孩子主要责任在父母，纠正行为的重担仍需父母承担。但即便如此，我们仍可兼顾另一项同等重要的职责——成为孩子们的啦啦队。

我们能通过多种方式展现成为孩子代言人的意愿。当孩子们还小的时候，查尔读到一篇文章，促使我们制定了家庭准则：除非有充分理由说“不”，否则始终说“好”。实践中偶尔会遇到困难，但我们发现这个原则在多年间促进了儿子的成长，也教会了查尔和我学会放手。

最近一次家庭度假中，我们再次践行这个原则。尽管成年子女已独立生活，他们仍会征询我们的意见。我们始终坚持尽可能说“好”的方针。当时单身任教的儿子丹，为沉浸式学习韩语，寄宿在首尔韩国家庭。丹希望带那户韩国家庭的12岁儿子参加我们的阿拉斯加家庭旅行。由于丹远在地球另一端，我们与他交流的机会本就稀少。我和查尔更希望单独与丹谈谈海外教学经历及未来规划。但丹坚持要让这个已成为他新家庭成员的韩国男孩共享假期。我们没有将个人想法强加于他。于是我们再次说：“好。”

诚然，接纳这位非家庭成员的外国人带来诸多不便——我们必须使用另一种语言交流。但收获远超付出：我们见证丹融入韩国文化的模样，听见他流利使用我们曾在韩国生活时使用的语言。更重要的是，这位韩国少年得以随美国家庭体验阿拉斯加，还钓到了鲑鱼！这段记忆——连同照片——将伴随他一生。这些年来，我为小学男孩们搭建自行车跳台，去往未曾涉足之地，体验未曾尝试之事，品尝未曾选择的食物，只因我们秉持“力所能及就说'好'”的原则。我的不便微不足道，但这对儿子们友谊的滋养却无比珍贵。

我们还早早定下原则：只要儿子们有意识提出的问题，我们必予解答。每当听闻父母告诫好奇的孩子“别问那么多”，我总深感痛心。我们从不说“不许多问”，而是回应“这是个好问题”。我们认为，既然他们能提出问题，就值得获得清晰的解答。随着儿子们的问题日趋成熟，我们的对话也日益深入。这种原则曾多次让我们触及某些亲子间避而不谈的话题，但我们从未后悔。我们始终认为无需改变这个原则。这种开放的关系也让我有机会反过来提出一些切中要害的问题。时至今日，我们的儿子们仍在不断提出有价值的问题。

查尔和我始终在家庭中倡导“言论自由”，即便这意味着要接受对我们自身观点的批评。我们希望孩子们学会独立思考。这种理念的形成自然而然，毫无刻意。然而有天在父母家中聚会时，面对满屋子亲戚和一堆表兄弟姐妹，我才真正“领悟”到这种策略的价值。餐桌上，儿子无心的一句批评引来我兄长惊叹：“我家孩子绝不会这样批评我，这种话在我们家根本不存在。”我答道：“我们家有言论自由。”数日后，待宾客散去，孩子们告诉我们：表亲们对我们家庭关系的开放性深感钦佩。允许孩子质疑和挑战，让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育儿方针是否公正。当孩子们追问“为什么”时，他们的答案也成为学习契机。若仅以“因为我说了算”搪塞，无法培养我们期望的善于思考、明辨是非的男子汉。与其成为对立面，不如做他们的引路人。

时间的投入

本章及下章涉及的几乎所有议题都需要时间。当育儿成为优先事项时，投入时间做好这件事并不辛苦。陪孩子玩需要时间，与他们交谈需要时间，负责任地纠正他们需要时间——有时这发生在不方便的时刻。若投入必要时间开始显得吃力，这可能意味着我们的优先级已发生偏移。我们总会为重要之事腾出时间。培养自信且懂事的孩子，是否是您的优先事项？

父母与每个孩子单独进行放松有趣的活动（同时也要集体活动），对孩子的成长具有巨大回报。在我们家庭中，我们既享受集体活动也重视一对一互动，这些活动都让孩子感受到自身价值。许多育儿书籍推荐这种方式，而它确实对我们很有效。最深层的心灵对话发生在一对一相处时。以下品格培养课题需要从容对待：自由与责任、言语选择、不尊重行为、对他人感受的冷漠、情绪管理、轮候意识以及言语控制。充足的相处时间能为示范与讲解创造空间。

刻意投入亲子时间的最大价值，在于能提升孩子的沉着稳重、可靠可信与成熟度。这些品质为承担更高责任打开大门，而责任又在增强自信的同时提供成长空间。儿子十五六岁时展现的成熟度，让我有信心鼓励他们购置自己的汽车。这份成熟源于早年共度的时光——我们以朋友身份建立的稳固关系。正因幼年时期就形成默契，他们青春期仍乐于与父亲共处。我珍视这份情谊，也珍视我们共同修车时共度的时光。

营造畅谈氛围

与儿子们最精彩的对话往往是随性而自然的。诚然，我本可以坐下来对儿子说：“有七件事想和你谈谈”，然后逐条列举。但若说“来玩飞盘吧”，氛围就截然不同。我们边玩边闲聊，真正享受相处时光。七件事照样能聊完，只是方式更轻松自然。

孩子们年幼时，简单的游戏或共同跑腿就能创造谈话机会。后来他们日程繁忙，我们就得更刻意安排。随着孩子们长大，他们开始工作并存钱。当他们15、16岁时，我允许他们自行购车，这让他们惊喜万分。所有费用由他们承担，但我会协助办理手续，甚至愿意以我的名义为他们登记车辆。从购车到最终离家这段岁月里共度的时光弥足珍贵。回首那些共同经历的欢乐时光与辛勤付出，我内心充满满足。

购车流程的第一步是选定车型。他们翻阅报纸广告，我们全家开着旅行车四处看车。这让我得以参与其中，时而提问时而解答。我们讨论折旧问题，商量是否聘请技师检查刹车等部件，更探讨了用“剩余里程”而非“已行驶里程”评估车辆价值的理念。丹买了一辆经久耐用的老款沃尔沃，乔尔则购入奥迪——两辆车都拥有充沛的剩余里程。如今回想这些经历，我认为这是培养年轻人购物能力、评估判断力及决策力的绝佳自然方式。

两辆车都需要维修。丹为他的沃尔沃喷漆前，我和他花了多少宝贵时间做准备工作，我已记不清。虽记不清当时聊了什么，但那段共处时光令人难忘。乔尔的银色奥迪需要车身修复。我们边敲除锈蚀部位、填补缝隙、打磨表面、逐步塑形，边积累了丰富经验。工程完成时，车身焕然一新，父子关系也如车身般光洁坚固。奥迪在车道上骄傲地停放数周，静待乔尔十六岁生日的到来。当他驾驶爱车首次出行时，猜猜谁有幸同行？他邀请了我。引擎启动后，他突然说：“爸爸，我们祷告吧。”随着他带领祷告，我听见他将这辆车、它的用途以及车内所有对话都献给主。我成了他车里的客人，参与了他的生命体验。这般见证价值观传承给下一代的方式何等美好！

我们讨论过重要话题，但记不清是在修车时还是闲聊间谈及。我却始终记得：为维护车辆和亲情关系投入的时间，从未让我后悔。

有次乔尔没注意奥迪的机油量，导致引擎故障。我知道他攒了多少个月才买下这辆车，也清楚他又花了多少个月才凑齐900美元的引擎维修费。某个寒夜我们用绳索拖车去修理厂时，我没有给他任何“明智”的建议。其实早前我已向他讲解过油尺读数、换油周期和机油压力，但那晚他根本不需要我的提醒！当孩子们经历这类成长教训时，他们不需要说教——他们需要的是帮助。我们伸出的援手若不夹带“我早就说过”的责备，就能为日后他们主动寻求或允许的其他教诲保留沟通空间。

1985年我们在韩国的最后一个夏天，我和孩子们徒步穿越智异山山脊，从旺世峰（Kings Bowl Peak）的小屋出发，穿越约120公里抵达韩国最高峰千王峰（Thousand Kings Peak），再折返而归。全程耗时五天。背包里装着帐篷和足够五天的食宿补给。途中我们时而谈笑风生，时而因负重而呻吟。最后一天清晨细雨蒙蒙，我们收起营地，在雨中跋涉整日。孩子们由此培养出坚韧的意志、永不言弃的毅力、团队协作的精神以及相互鼓励的能力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的父子情谊因此更加深厚。虽记不清当时谈了什么，但如今孩子们离家多年，我深知他们与同龄人相处融洽，尊重各年龄层的人，热爱上帝，并以热忱之心寻求祂的旨意。在那些共处的时光里，他们悄然习得了珍贵的人生技能。

价值观的传承

当父母投入时间与孩子共享欢乐时光，价值观便会自然地代代相传。我们必须为他们预留充裕时间。维系早年建立的深厚友谊至关重要，更要逐步开展符合青少年天赋（而非父母意愿）的兴趣项目。这种亲密关系为思想与价值观的自由交流铺平道路。深刻理念与价值观通过非操控性对话得以传递与吸收——学习是双向的，双方皆获益。

永恒灵魂的价值无法瞬间传达。简短陈述无法传递神的至高、大能、威严与温柔慈爱。人们无法速领悟灵性与肉体纯洁的价值。唯有历经时光，方能明白在神面前保持心灵、思想与身体洁净的益处。那些活在上帝旨意中、对神的主权怀有坚定信心、深知祂是患难中常在帮助的人，便拥有属灵力量——这些真谛需在登山远行、乘坐缆车的漫长对话中传递。当山间小屋的夜风拂过树梢，我们便能在这样的静谧时刻，将这些伟大价值代代相传。在这样的时刻，父母能强化祷告的实际效用。这正是传递重要接力棒的方式——让后代明白，代祷之力能改变国度，重塑生命。当亲子共同应对邻里恶童或误解情况的地铁工作人员时，这些价值观便在挣扎中传递。学会将问题带到神面前，而非独自处理每桩委屈与怨怼，需要时间淬炼。

当孩子懂得顺服，我们便能信任他们。当我们信任他们，他们便配得更大的责任与自由——这是何等美好的真理。只要我们愿意陪孩子绕街区散步并交流，他们便乐于学习这些真理。（第十章将探讨当教导顺服需要超越散步交流时该如何应对。）新一代如何领悟永恒事物的价值，拒绝当今物质主义、享乐主义、不信神的文化？传递这些价值观是父母最重要——也是最耗时——的使命。

危险境遇中的安全之道

世间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可见与隐形危险。我们无法完全规避，但能学会如何在其中最大化安全。某周日下午，我们一家住在大田时，我带着上小学的儿子们骑车环城游。当时的大田根本不存在井然有序的交通——车辆既不排队等候，也不礼让先行，甚至没有安静行驶的概念。马车、人力车、牛车穿梭不息；巴士、卡车、出租车、摩托车、电单车与无数自行车各行其道，各自遵循着不同的规则。在这样的交通环境中，养育着两个爱冒险的男孩的父亲，如何才能保持理智？我的应对之策是带他们亲身体验。出行途中，我们讨论着交通状况：汽车如何从巴士两侧超车，时常横冲直撞挤进自行车道；观察巴士司机如何用刺耳的喇叭代替方向盘驾驶；学习如何在车流中把握节奏，提前规划以赶上绿灯。这段经历既充满乐趣，又锻炼了身体。

移居首尔后，孩子们已长大，常骑车穿越三四英里拥堵的车流上学。途中必须横跨汉江上某座长而繁忙的桥梁。你或许会问孩子们如何应对？其实更该问查尔和我如何应对。我们毫不担忧，因为早已教会他们如何在险境中自保。这段经历带来的启示远不止于身体层面的安全课。我们常过度保护孩子，反而使他们无法独立应对人生险境。后来丹独自旅居海外，学习外语并准备将福音传入上帝托付他心怀的强烈反基督教国家。抵达那里后，他将身处险境却安然无恙。乔尔驾驶着强大的F-15E战斗机，具备空对空与空对地精确制导武器投送能力。我们依然不担忧。并非因儿子身处安稳之地，而是因他们懂得如何守护自身安全。

我们曾常在朝鲜半岛南部的山间小屋附近徒步。每当抵达悬崖顶端，俯瞰下方壮丽风光时，我便坐在石头上，双脚伸向崖边。确保腿后侧完全贴合岩面获得充分摩擦力后，我缓缓挪向边缘，小心翼翼地让双脚悬空垂落。两个男孩也会坐下，如法炮制。静坐时我们讨论为何站立会愚蠢——那会让全身暴露在狂风中。我们探讨抓地力原理，以及保持身体重心低位的优势。我们观察不同形态的云朵，因风在不同高度作用各异，云层便呈现出多变的流速与方向。我们谈论翱翔的飞鸟，由此领悟上升气流的奥秘。这些时光令我回首时心满意足。如今我常想，儿子们在压力与困境中展现的沉着自持。当看见他们在危险世界里安然自若，便庆幸曾有过那些共处的时光。当然，每位家长都需评估孩子的成熟度、能力与准备状态，才能给予这类指导。尽管我们面对危险时的舒适度各异，但刻意投入时间教导孩子应对物理危险，终将收获丰厚回报。我的儿子需要这样的训练，您的孩子同样需要。至于道德或精神层面的危险，与在物理危险中寻求安全不同，最稳妥的策略是远离险境。

放手之时

当孩子步入青春期，就要逐步放松管束。在多数健康的关系中，信任与服从的品质会在年幼的成长期自然形成。当需要放手让青少年走向独立时，父母与孩子都已准备好迎接这份自由。为此我们做了充分准备。

1987年夏天，我们从韩国回国一年后，查尔和孩子们去青年营待了一周。我独自留在家中，着手完成地下室的“收尾”工程。当时丹16岁已能开车，乔尔刚满15岁。我不记得我们曾讨论过给孩子们买车的计划。劳作时我聆听查理·谢德的系列录音，他鼓励父母放手信任成长中的青少年。这套精彩的课程值得推荐给所有家长。他的话语在我心中激起共鸣，男孩们归来不久，我便召集家庭会议，提议他们考虑购置私家车。我考量的是培养他们的品格、责任感、自立心与成熟度；而他们看中的则是拥有专属座驾带来的尊严与便利。我庆幸自己迈出了这一步。

查尔和我早有共识：待孩子们踏上求学之路后，就要重返宣教工场。我们告知丹和乔尔，会资助他们读完高中。但大学阶段的经济安排需由他们自行负责。结果证明，孩子们不仅在高中期间自购车辆，连衣物也全靠自己承担。这种自主筹措资金的责任感对我们夫妇帮助极大——当时我们正在开拓教会，而我正完成最后的学术课程。但最大的收获在于他们培养了自主性、自立心、自信心、勇气和成熟度。并非所有人都该完全效仿我们的做法，但我们发现：赋予自主权、承担责任与品格塑造三者相辅相成。北非早期教会领袖奥古斯丁曾以“爱上帝，随心而行”阐释个人责任。因此当儿子们驾车与朋友外出时，我们常说：“带着耶稣同行，尽情享受吧。” 他们离家时，我们与他们相视而笑，随后父母间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——那是充满期许的责任感。

高中毕业那年，经双方协商，每个儿子都迎来了身份转变。他们成为家中成年访客，日常活动无需再征得许可。他们仍会告知行踪与归期，但这并非许可问题，而是出于居住于此的礼节。我们希望他们在我们仍在身边时学会自主决策，这样离家后便能更轻松地适应完全独立的生活。我们很庆幸能以他们期望的速度给予独立空间。这让我们完全避免了代沟常伴随的对抗关系。许多情况下，代沟不过是健康孩子对父母过度控制的正常反应。我们从未后悔给予这些自由。不过偶尔需要提醒对方：这种教育方式终将培养出成熟公民。我们也庆幸在他们年幼时就精心为成年生活做准备。

允许这种自由最艰难的时期，当属丹的高中毕业年。他决定加入美国陆军——既能通过服役赚取大学助学金，又能在大专前见识亚洲以外的世界。和多数父母一样，我们质疑这个选择： 他会遇到什么样的人？真能顺利上大学吗？会养成什么坏习惯？疑问层出不穷。然而1989年6月，丹从宾夕法尼亚州高中毕业后，仍毅然前往俄克拉荷马州的锡尔堡。他以火力支援专家的身份开启军旅生涯。当年圣诞节他回家探亲，次月便奔赴欧洲。我们放手让他自主选择，是否做对了？

1991年丹驻德期间，我们举家移居中国。1992年11月他从德国返美，购置了一辆耐用的二手奥迪车。在我们毫无施压的情况下，他主动报考大学，申请陆军学院基金，开启了辉煌的学业生涯。1996年他以优异成绩毕业，获得小学教育理学学士学位。旅行、欧洲见闻和生活经历使他更加成熟。进入学术界后，他深谙如何提问、如何行动才能充分利用大学时光。丹对军队、大学、所选教会乃至朋友都做出了审慎抉择。我们早期的培养和后来的放手终获回报——即便旅居海外，丹依然安然无恙。我绝不会为了让孩子与同龄人保持同步而延缓或牺牲他的成长。要让他建立坚定的个人信仰，引领同伴而非盲从。世上再没有哪位父亲能比今日的我更以儿子为荣。

年幼时管教孩子，成年后放手。愿主帮助基督徒父母在子女幼年时持之以恒地管教，待到青春期时又赐智慧让他们自主抉择。若我们正确管教幼子，他们成年后必能负责任地运用自由。

圣经说：“教养孩童，使他走当行的道，就是到老他也不偏离。”（箴言22:6，斜体为笔者所加）这节经文的重点不在道德教导，而在帮助孩子发现自身特有的才能。更应鼓励他们按着这些恩赐发展。帮助他们发掘并运用天赋，能引导他们成为最好的自己。释放孩子需要勇气，需要对子女的信任，更需要圣灵的引导。过度控制青少年反而适得其反。

此外，父母应尊重子女，避免不必要地做出或说出令他们难堪的行为。在子女与同伴相处时稍加体谅，往往能产生深远影响。退居幕后也是释放他们的有效方式。

投资回报

培养自信且顺服的子女所创造的价值，远超其代价。实践本章建议的养育之道是一项重大工程，历时约十八载。在此期间，培养自信顺服的子女必须成为首要任务。有时这会让我们暂离事业，但这无妨——当子女以相似方式养育后代时，这份投资的回报将延续至下一代。我们常以为只能服务于当下世代，实则不然。我们能培育出在下一代事奉上帝的儿女，这意味着我们的影响力将从自身世代延伸至后世子孙。

我们始终教导孩子：顺从是原则问题，而非规避过错的权宜之计。无论父母在场与否，我们都要求他们恪守顺从。为强化这一原则，我们家规中有一条：儿子必须服从学校老师。若他们在学校惹事，回家后还需承受第二重惩罚——因为他们同时违反了家规。每逢新学年伊始，我都会向儿子们的新老师说明这条家规。在二十余年的养育过程中，我多次不得不执行这条家规。年复一年，老师们都称赞儿子们多么听话配合。乔尔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空军学院毕业时如此，他最近完成飞行训练毕业时更是如此。1996年我参加丹在俄克拉荷马城市大学的毕业典礼时也听闻类似评价。查尔斯曾在塔尔萨市中心小学担任一年公益服务，而丹在那里教书三年。她同样听过同事们称赞丹的协作精神。培养出纪律严明、尊重他人且自信的孩子，是何等丰厚的回报！

本章探讨了如何培养自信的孩子。但这并非成功的全部要素。如同我们一样，孩子们也带着原罪本性，难免犯错。我们必须同时应对他们这部分特质。但查尔和我发现，关键在于我们自身要保持一致的自律，才能对孩子实施公平而稳定的管教。若仅有这种自律，与培养顺从孩子的下个习惯结合，整体仍会失衡。然而这两章原则的结合，能让我们培育出因肯定而自信、因爱之管教而顺从的孩子。要适时放手让他们独立，就必须投入数年训练与管教——这正是下一章要探讨的内容。